程钟龄五味异功散的作用功效、适应症、临床应用、医案方解

【来源】《医学心悟》卷四。

【配方组成】人参切，去顶茯苓去皮白术陈皮锉甘草各等份

【用法】每服6g，用水150ml，加生姜5片、大枣2个，同煎至100ml，空腹时温服。

【作用与功效】健脾理气。

【主治适应症】脾胃虚弱，中焦气滞，饮食减少，大便溏薄，胸脘痞闷不舒，或呕吐泄泻。现用于小儿消化不良属脾虚气滞者。

【方解】本证属于脾虚气滞证，故用白术、茯苓、甘草，健脾益气、运湿和中；人参养阴补血和血；陈皮疏肝理气活血化瘀。诸药合用，共起健脾理气之功。

【临床应用与医案精选】

(一)脾肺气虚带下证

甘某，女，35岁，花桥街上人，于一九七四年仲冬就诊。来诊时自述带下清稀，量多如流，经常浆湿中衣，究其原因，说是一月前患感冒，之后随即发生带下病证。至今咳嗽不已，痰白清稀，动则喘甚汗出，食少，腹胀，便溏。查面色少华，神疲倦怠，舌质淡，苔薄腻，脉略滑，此为脾肺气虚，水湿不化之带下证，宗《医学心悟》之法，以钱氏五味异功散加味治之：处方：潞参10g、白术10g、茯苓10g、炙草10g、陈皮10g、薏苡仁60g、生姜10g、大枣10g。服法：一日一剂，水煎服三次。效果：连服三剂之后，诸症痊愈。

疗效分析：此病例是感冒失治，病邪久羁，肺气虚耗，故咳嗽气喘痰自清稀不已，肺为金，脾为土，土生金，是肺为脾之子。子虚不复，必取于母，母被取多，则母亦虚，所以有食少，神疲，腹胀，便清溏等脾不健运诸症。脾为水之大源，肺为水之上源。脾主运化水湿，肺主通调水道，今脾肺皆虚，水湿难化。湿为阴邪，其性下流，流于肠则便溏，流于胞中则带下。《内经》日：“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此例先病肺虚，后累脾虚，法当补脾母为要。然水湿久羁，若不除湿，补法亦难发挥应有效力。为此，我于五味异功散中加人大剂量薏苡仁，取其除湿不碍补，且能益肺气，方药配伍恰当，所以效果明显。[李廷华.五味异功散治疗带下证的体会.贵阳中医学院学报，1984，(4)：34-35]。

(二)脾肾阳虚带下证

蔡某某，女，42岁，花桥花联大队社员，一九七七年三月就诊。来诊时自述因家事操劳，患带下证已难记时日，近年来带下增多，势难再拖，方才前来就诊。询其带下形状，说是质清、色淡而微黑，伴有腰膝疫软，小便频作，哈欠特多，口淡纳减等症。查舌质淡，舌苔薄白，脉稍迟而见缓象。当即投以付氏完带汤三剂，不效。因忆及《医学心悟》有“若兼黑色属肾，用五味异功散加杜仲、续断之法，改用下方治之。处方：潞党10g、白术10g、茯苓10g、炙甘草10g、杜仲10g、续断10g、附子10g、荷叶6g、生姜10g、大枣10g。服法：一日一剂，水煎服三次。效果：连服七剂，诸症痊愈。

疗效分析：此例带下，缘于家事操劳太甚，加之年过四旬，精血日衰，阳气日减，发为脾肾阳虚之带下证。因脾肾阳虚，熏蒸、运化力弱，水湿难以运转，所以下流成带。五味异功散有健脾之功，加杜仲、续断、附子则又具有温肾之力，是脾肾双补法。加荷叶6g，意在荷叶之清香醒脾、化湿。虽然荷叶不温，但用量较少，无碍全方温补大局，且能调节全方之燥。由于方药与证相符，所以效果也就显著了。[李廷华.五味异功散治疗带下证的体会.贵阳中医学院学报，1984，(4)：34-35]。

(三)肝经湿热带下证

封某，女，34岁，花桥区白果树社员，一九七七年九月就诊。自述三月前患痢疾之后，续发带下不愈。带下黄白相兼，有少量脓血，气味极臭，伴

有阴痒，阴内灼痛，少腹坠胀，小便短涩等症。因见形体肥胖，疑是湿热内生，遂问及生活状况，患者说平素多嗜膏粱厚味，且喜饮酒，患病之后，性情急躁易怒，食后腹胀难消，口中苦，时时目眩。查舌质深红，舌苔黄腻，脉象弦数有力。此乃肝经湿热之带下证，遵《医学心悟》法，用异功散加味治之。处方：潞党10g、白术10g、茯苓10g、生甘草10g、龙胆草15g、苦参30g、薏苡仁20g、银花30g、当归10g、丹参10g、泽泻10g。服法：一日一剂，水煎服三次。疗效：服三剂后，病减大半。服七剂后，诸症痊愈。

疗效分析：此例带下续发于痢疾之后，又加平素嗜膏粱厚味较多，可知是湿热之因，临床表现的一系列证候，也具有较典型的肝经湿热证型。这种湿热当是起于脾，熏于肝，循肝经下注而成带下证。治疗除清利肝经湿热外，当治其脾以除其因，为此，才用异功散以治脾，用龙胆草、苦参、银花以清热，用薏苡仁、泽泻佐白术、茯苓以利湿。因用异功散偏于温性，故去陈皮而加大剂量银花、苦参，使全方之性转为凉性，方能药与证合。加用丹参、当归者，调其血液之运行活泼，以加强清利湿热的功效。因全方配伍较为妥当，故效果十分明显。

按五味异功散原载于钱仲阳《小儿药证直诀》，有温中益气作用，主治小儿虚冷吐泻，不思饮食之证，由《和剂局方》的四君子汤加陈皮而成，是一个调理脾胃的常用方剂。程氏在《医学心悟》中将本方随证加减用于带下，是因为他抓住脾与湿的特殊关系，从脾入手去治疗各种带证。他认为“带下之症，方书以青，黄、赤、白、黑分属五脏，各立方药，其实不必拘泥。大抵此症不外脾虚有湿。脾气壮旺，则饮食之精华生气血而不生带；脾气虚弱，则五味之实秀生带而不生气血。南方土地卑湿，人察常弱，故浊带之症，十人有九，余以五味异功散加扁豆、薏米、山药之类，投之取效。倘夹五色，则加本脏药一、二味足也。”又说：“若专下白带，倍用薏仁；若兼赤色，属心，加丹参、当归；若兼青色，属肝，加柴胡、山栀；若兼黄色，属脾，加荷叶、陈米、石斛；若兼黑色，属肾，加杜仲、续断。”程氏此说系他经验之谈，我运用他的经验取得效果，说明带下从脾论治的理论有着一定的正确性。当然，带下的病因、病机

是复杂的，临床表现类型也难以尽数，然凡带证皆有湿，凡湿邪皆与脾有关这一点，却是中医的传统理论。程钟龄治带用五味异功散加减之所以能够取效，正是在中医这种传统理论指导下悟出来的，可见，正确吸取前人成功经验，于我们不断提高治疗水平，是很有意义的。[李廷华.五味异功散治疗带下证的体会.贵阳中医学院学报，1984，(4)：34-35]。

(四)妊娠恶阻

李某某，女，25岁，赤脚医生。初诊1970年4月1日。怀孕二月，胸脘满闷，饮食减少，食后即吐，倦怠嗜卧，面色黄白，舌质淡润，苔薄白，脉象滑缓无力。此乃脾胃虚弱，升降失常，气机上逆，而致呕吐。治以和胃降逆止呕。用五味异功散加藿香10g、生姜三片、大枣六枚，服药3剂，呕吐即止。[谢兆丰.五味异功散治疗妊娠恶阻的简介.黑龙江中医药，1985，(2)：20]。

(五)小儿流涎

某某，男，6岁，1999年7月12日初诊。自幼以来，体质虚弱，饮食或多或少，口流涎水已1年，时常唇口干燥，口渴，家人给予羊尾巴肥甘食等治疗1个月如故。故请贺老师医治，其舌质红、苔黄腻、指纹色红，为脾虚不运，水湿停滞，郁久不解，化热伏于脾胃，迫津外出口窍，治以补益中气，兼以清热，给予五味异功散加黄连、栀子，3剂后口流涎水减轻，舌苔由黄转白。原方再进3剂，口流涎水，口渴消失而愈，1年后随访未复发。[孙晓洁，郭彩霞.五味异功散治疗小儿流涎.中国社区医师，2003，18(3)：35](六)肠结核

霍某，男，45岁。1984年1月20日诊。病人慢性泄泻，纳差乏力，消瘦近15年。四个月前因急性阑尾炎在地区某医院行阑尾切除术，术中发现肠结核，给予抗痨治疗。出院后，泄泻仍作。刻下：身体消瘦，纳差，乏力声怯，不能坚持工作，大便日4~5次，为糊状，无黏液，舌淡红，苔薄白，脉缓无力。证属脾胃虚弱，纳运失常，水湿停滞。治宜益气健脾，活血散结。五味异功散加味：党参、山药各15g，焦白术、陈皮、三棱、莪术、扁豆各10g，

炙甘草、生姜各5g，广木香6g，生黄芪30g，茯苓12g，大枣3枚。服药25剂，泄泻停止，精神转佳，饮食增加，坚持正常工作已无疲劳感。即停中药改服当归生姜羊肉汤调理善后。1989年4月7日经全消化道钡剂透视检查：8小时复查拍片回盲部充盈良好，未见器质性病变。亦见轻度胃下垂，肠蛔虫症。实验室检查：血红蛋白浓度115g/L，血沉5mm/小时。[孙德龄，常秀兰.五味异功散加味治肠结核.四川中医，1990，(1)：32]。

【临床应用】

小儿慢性腹泻

总有效率100%。药物：党参、焦三仙、苍术、煨葛根、炒白术、茯苓、炙甘草各8g，陈皮6g，炒扁豆、炒山药各10g。此用量为1周岁儿童，可根据年龄差异调整剂量。脾虚肝旺者加柴胡、白芍、钩藤各8g，防风、全蝎各4g；脾虚中阳不足者加干姜、益智仁各8g，附子4g，肉桂2g(后下)；脾虚食滞者加炒枳实、炒槟榔各8g，炒莱菔子4g，炒大黄2g；寒热失调者加干姜、黄连、乌梅各8g。每日1剂，水煎2次，取汁200ml，分早中晚3次服，年龄小者可分次频服。[张在义.五味异功散加味治疗小儿慢性腹泻52例.实用中医药杂志，2005，21(10)：613]。

【临证提要】

本方是治疗脾虚气滞证的常用方。以饮食减少，大便溏薄，胸脘痞闷不舒，或呕吐泄泻为证治要点。临床常用于小儿消化不良属脾虚气滞者、带下证、妊娠恶阻、小儿流涎、肠结核、小儿慢性腹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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