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国乐观后感2000字(印象国乐观后感400字)
是音乐会,还是舞台戏剧。是中国水墨山水的极致展示,还是中国音乐形态的深度表达。
《印象•国乐》赋予了民族音乐全新的包装与形象。
让传统乐器重新发声,融入到剧目表演中是一种继承还是一种创新。
如何让蕴藏着厚文化乐器重新散发它的光彩和能量。
本期音悦人生专访全国政协委员、中央民族乐团团长席强,听他讲述“中国好声音”的故事。
中央民族乐团团长席强
提起民族音乐,你首先想到的是什么?“《二泉映月》”“一个古装美女在弹古筝。”“唢呐算不算?”答案不外乎这么几种,而大家熟识的民乐作品不是《喜洋洋》,就是《春江花月夜》,不是太“土”就是太“古”,难以让人产生兴趣。这些优秀的传统经典并不是他们太悠久,而是需要有一种新的思想和理念去注入活力。
正是这样的刻板印象,让民族音乐离我们越来越远。人们对爵士、摇滚等西方音乐分类耳熟能详,却说不出国乐的风格特色;不少人能说出周杰伦的家长里短,却说不出谁创作了《光明行》。家长给孩子报的兴趣班多是钢琴、小提琴、吉他……学习民族乐器的人反倒成为少数。而突破常规演出模式的民族音乐剧《印象•国乐》自2013年上演以来,却获得了很多好评,特别是雅俗共赏、寓教于乐的艺术风格让中国民乐找到了自信、找到了舞台。
《印象国乐》演出照片
如果从郑觐文先生于1919年创办“大同乐会”算起,我国的现代民族管弦乐即将走过了漫长的百年。几代民族器乐的演奏家、作曲家、教育家和乐器改革者,都进行了艰辛的试验与探索,在面对传统与现代、保护与继承、传承与创新中积累的很多经验,在人们的现实音乐生活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但是在1980年代前后,中国传统文化出现了一次集体性式微和退让的趋势。很多中国传统文化,外表看起来是“国宝”,但内里缺乏社会的关注,在尴尬的境遇中艰难生存。尤其是中国民族管弦乐,无论是创作思维还是表达技巧,很多业内人士都进行了长期的、多方面的尝试,特别是在寻求自身的特殊表达方式方面。所以,在这个领域尝试、探索的的实践从来没有停止过。
席强:“从2013年开始,中央民族乐团就民族音乐的继承保护进行了思考。什么是真正的中国传统的民族音乐形式呢?.我们的江南丝竹,广东音乐,福建南音,西安鼓乐,河北吹歌,类似像这样的地方民间乐种,才是真正原汁原味的中国民族民间传统音乐。
但是几十年来,我们的音乐教育和舞台表演,尤其是改革开放近40年来,我们专业的音乐教育,包括音乐表演基本上都是沿用了西方的那种理念、模式和体系。.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把中国的传统进化掉了,让中国传统文化的本质内容丢失了。
因为西方的这种音乐体系,与中国传统民族音乐体系,这是两个不同的民族,不同文化背景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艺术模式。所以在深化我们的民族传统文化继承的课题上,我觉得中央民族乐团,有必要反思我们的过去的历史,有必要总结我们几十年来发展的路程。所以2013年,从创新的角度,从继承传统优秀文化的角度,中央民族乐团再一次地反思自我,颠覆自我,甚至可以说是否定自我,从民族音乐的社会责任感、从文化的社会影响力和文化市场的角度,去审视民族舞台表演进行了全新的设计转变,使国乐在内容上和形式上赋予新的艺术风格。”
千年古乐,又发新声
倾6年心血筹划、3年时间磨炼,28位乐器制作大师,100位民族器乐演奏家,成就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复原制作出了敦煌壁画上的所有失传乐器。筚篥、箜篌、凤首阮、葫芦琴、莲花琴、瑟、雷公鼓,这些只能在于莫高窟壁画中看到的古乐器终于走下壁画,来到现实舞台,的在千年之后被重新奏响,呈现在《印象•国乐》的民族乐剧上。民族音乐是优秀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每种乐器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复原敦煌乐器,梳理乐器发展的脉络,有助于我们更清楚地认识自身的文化本源。中央民族乐团团长席强说,要让敦煌古乐真正地“活”在当代,既不是旅游性的展示,也不是文物性的挖掘。如今,不止《印象·又见国乐》,在中央民族乐团的其他演出活动中,人们也能常常看到敦煌古乐器的身影;每次演出,乐团都会向观众介绍乐器的名称、特点和它身后沉甸甸的历史。
席强:“2012年,在《印象·国乐》创作之初,中央民族乐团就已经委托上海乐器一厂,由甘肃敦煌艺术研究院庄壮先生监制,将敦煌壁画上所有失传了的古乐器,全部复原制作出来。敦煌,中国汉唐时期以来最具有文化代表性的艺术瑰宝。能够把这个传统的音乐复原,让它复活,我觉得这是我们中央民族乐团的一个文化责任,更是文化传承的系统工程。特别是继承优秀传统,让它在当代换发出伟大的文化魅力,这对强化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
我当时对《印象·国乐》的定位不是按常规音乐会来设计,而是叫民族乐剧。为什么呢,民族乐剧,就是突破传统模式、打破固有格式,让民族乐走出一条新路来。它不同于西方歌剧,也不同于音乐剧,更不同于舞剧。但是它又是在音乐会上,既有灯光、舞美设计、又有多媒体呈现。同时,还需要演奏家的现场演奏和艺术表演,尤其是用戏剧语言来讲述他的音乐故事、音乐人生,或者讲述这个乐器的传统历史,人物故事。我觉得这已经突破了传统音乐的常规范畴,所以我将它定位为民族乐剧,又有乐又有剧的这么一个艺术界定。”
2015年12月在卡内基音乐厅上演《印象·又见国乐》
王潮歌执导的“印象系列”,已成为中国文化创意产业的标志性作品,十年累计观众超过3000万。这位曾与张艺谋、樊跃一起开创中国实景演出先河的金牌导演不计酬劳,倾情创作了这台体现中国民族音乐厚重感、具有当代民族音乐创新精神的民族乐剧。王潮歌说:“《印象•国乐》希望传达一种音乐无处不在的理念,您可以在任何一个空间享受到音乐带给你的哪怕是两分钟的快乐。”《印象•又见国乐》正是以这种来自内心的声音,深深的触动着现场观众心中最柔软的那一部分,乐团的演奏家、作曲家、指挥家在台上直面观众,讲述自己真实的音乐故事。演奏者们不再是隐藏在乐器背后的弹拨者,他们是文化的传承者,是国乐理想的使命者。到场的观众不仅能够欣赏到千年古乐的玄妙之音,更能深入了解每件乐器及演奏者的故事。无论从哪种意义上说,《印象·国乐》都给广大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为业界探讨现代民族管弦乐创作、表演提供了一个新的话题。
席强:“《印象国乐》在2013年推出以后,可以说是打破了过去的那种常规市场上观众对民族音乐的认识和印象,是一种新的理念,新的形式,呈现在这个舞台上。观众是非常喜欢的。当然,也有一部分声音觉得中央民族乐团走偏了。我不是这样认为的,走偏不走偏,让观众来说话,让艺术来说话。很多时候我觉得,中国的民族音乐为什么陷入困境、走入低谷?和我们不具备文化的创新意识,缺乏艺术的造血功能有直接关系。保守的,就是守旧的,就是对这种艺术传统没有一种创新有直接关系。所以,逐渐被市场边缘化直至淘汰。
当时在创作《印象·国乐》的时候,我们跟王潮歌导演一同商讨,中央民族乐团有什么样的演奏家,有什么样的特色乐器就做什么样的一个曲目的编排,我们有冯满天这样的一个阮痴,他是央视出彩中国人的总冠军,他的中阮又是那么会说话的,又具有那么神奇的人生经历的,所以冯满天就作为一个一档节目的一个创作元素;我们有这个冯晓泉、曾格格就把它作为一个爱情主题的一档节目,我们有王次恒、吴玉霞和丁小逵,就把他作为一个民族器乐传承的这么一个主题去创作,我们的很多演奏家,王导都把他们作为一个乐器也好,人物也好,包括人物的这个事件也好,把它串起来作为《印象国乐》的这么一个创作。同时,作曲家姜莹用一个主题音乐的创作形式,将音乐的人物、乐器的历史贯穿始终,使音乐具有了剧的内容。正是这样一种观念和形式的改变,使民族器乐在舞台表演和演出形式上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社会效应,这种形式也受到了广大观众的喜爱。
回顾当下的众多传统艺术,有多少年轻人愿意自己艺术掏钱到剧场去看这些优秀的传统文化?优秀的传统文化,尤其是民族戏曲、传统音乐,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归宿,不应该是这样的一种社会状态。这就需要创新,就需要用我们当代人的审美情趣植入到我们的传统文化中去,让它具有新的活力。所以,在这个前提下,中央民族乐团打破自我,否定自我,请外面的专家来进行一个新全新的创作。”
颠覆传统,创新传承
“颠覆”,《印象-国乐》的关键词,中央民族乐团驻团作曲家姜莹突破传统的民族管弦乐音乐会段落式的写作模式,以戏剧串联曲目的方式呈现演出。整台音乐会主题鲜明、旋律优美动听,贯穿始终。最为独特的环节则是在音乐表演中,演奏家们直面观众,讲述自己的音乐人生,以真实细腻的口吻和感触拨动观众心底的乐声。和观众一起对自身的精神历程重新评估,从而完成一个人的精神复明。
2015年12月在林肯中心上演《泱泱国风》
席强:“我们乐团的驻团作曲家姜莹,80后的一个青年作曲家,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的研究生。在她这几年的这个创作生涯中,她已经写出了耳熟能详的民族管弦乐《丝绸之路》这样的获奖作品。同时,她也希望中央民族乐团在引领民族音乐的舞台表演上能有一个创新的领头羊作用,为开拓演出市场,用作品去影响观众的思想势在必行。所以,她提出了能否创作一台新剧目,邀请著名导演王潮歌来执导。可能从创新的角度,站在另外一个行业来审视我们的民族音乐创作或者表演,更能够提出新的办法,让民族音乐得到更广泛的传播。”
《印象国乐》用活态化的形式来进行展示、表演和推介,将我国传统的民族乐器展示出来,使观众感受到那些古老乐器圆润、低沉、高亢、悠扬的音色音质,感受到那些曾经被我们遗忘、忽略的优秀文化在岁月中的沉淀。《印象•又见国乐》更像是一种传承,是一种对于中国文化五千年的历史传承。
席强:“中民族音乐一定要按照中国的文化传统来进行传承发展和继承,而不是套用西方音乐体系来作为中国民族音乐的发展模式,这对于中国民族音乐是一种损失,甚至带来失传的现象。因为,今天的民族音乐工作者,我们经历了几代人的努力,我们就是传承者。在今年的全国两会提案中,我依然有两个提案,都涉及到如何从现实音乐工作中去传承优秀民族音乐,特别是教育体制如何继承我们的民族音乐传统这个话题。我们怎么能够扭转我们今天一个在教育体制上对传统文化的缺位与缺失问题。这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教育问题,是民族文化的自信和自尊问题,是涉及到民族文化传承问题。
在面对文化的传承问题时,不是说有了市场,就丢弃了文化责任,丢弃文化主导力。我们是要在赢得市场经济利益的前提下,要把我们的文化价值观和文化自信心贯穿在我们的作品中。从发展的眼光看,改革与创新的同时我们要警醒自身,民族音乐是不是以人为本,是不是为人民而创作,一个艺术如果离开了人民大众,不被人民所认可,不被市场所关注,这个艺术离消亡的命运就不远了。”
海报挂上肯尼迪艺术中心展览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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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中央民族乐团又创作出了《又见国乐》并且也走出国门,在海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又见国乐》的最大特点就是向国乐经典致敬。透过戏剧的形式,让阿炳复活,与现在的年轻人进行跨越时空的对话。纯粹表现人文景观的《春江花月夜》,即使没有戏剧冲突,乐团通过改编创作,一段江南宅院里的男女主人公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呼之欲出。这些改编既保留原作的主旋律和神韵,又让“旧相识”变成“新相知”,观众有种既熟悉又新鲜的感觉。一些“80后”“90后”甚至是“00后”的观众都表示,传统音乐离他们更近了。可以说,《印象•又见国乐》系列演出在传统民族艺术继承创新方面进行成功的探索后,又在中国“文化走出去”方面进行的一个成功尝试。
2015年12月美国华盛顿肯尼迪艺术中心《又见国乐》
席强:“《印象·国乐》是我们试水探路的一个作品,《又见国乐》是我们成功的典范。通过这样的一个创新作品,为乐团创造了很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的成果。从一定这一点上来看,创新一定要建立在人民大众的需求基础之上,要建立在民族传统的传承基础上,文化才能有深厚的社会基础,用丰富的民族音乐去点亮国人真善美的情感。
所以在《印象·国乐》和《又见国乐》推出以后,中央民族乐团在中国文艺舞台上起到了文化的示范带头作用。在文化走出去的活动中,增强了我们国家在国际上的文化影响力,体现了强烈的民族自豪感。
2015年,中央民族乐团携《又见国乐》在美国华盛顿的肯尼迪艺术中心演出了。华盛顿邮报,以一个整版的篇幅来报道介绍《又见国乐》的创作,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他说中央民族乐团在打一场战役,这是一场把青少年吸引到高雅艺术殿堂来的战役,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演出以后,肯尼迪艺术中心的副总经理在后台专门找我,他说,祝贺《又见国乐》演出成功!你们的海报,能不能贴在我们的肯尼迪艺术中心的展览墙上?我当时就想,肯尼迪艺术中心的这个展览墙上贴的都是世界经典的歌剧、交响乐、芭蕾舞和百脑汇的音乐剧海报,中央民族乐团的《又见国乐》贴在那儿了,这就是一种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豪,而且是得到西方主流艺术殿堂的认可的民族音乐作品。”
华盛顿邮报整版报道
2014年,中央民族乐团推出了大型民族音乐会《丝绸之路》,中国各民族以及印度、巴基斯坦、伊朗、土耳其等丝绸之路沿线国家的音乐同时在舞台上得到展现,产生了很好的文化影响效果。在音乐会中,还有两位特别的艺术家,来自印度的西塔尔琴演奏家和塔布拉鼓演奏家,中印演奏家们的合力演奏使丝绸之路上的天竺乐呈现在今天的观众面前。采访的最后,席强团长还特别介绍了中央民族乐团正在创作的首部民族器乐剧《玄奘西行》。这也是由驻团作曲家姜莹担任作曲、编剧、导演而完成的一部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创作。他说“玄奘一路西行取经,看到了当时西域各国的风土人情,也了解到了各个国家的民族器乐。比如他看到了胡琴、五弦琵琶、鹰笛,到天竺看到了打击乐器,还有龟兹、高昌、和田各种特色的音乐……一带一路沿线的文化博大精深、历史悠久,是中华文化的优秀宝藏。”
席强:“2017年,中央民族乐团在北京将要推出世界首部民族器乐剧《玄奘西行》。这是过去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就是我们在《印象·国乐》和《又见国乐》的基础上,进一步升华的创新之作。我们用民族器乐来进行创作、表演,讲故事,把所有的民族器乐全部植入到这个剧情中间去,让民族乐器作为表现形式,让演奏家作为表演主体,让玄奘作为人物主体,展现玄奘在一路西行的时候,对民族音乐的所见所闻。在剧目中,我们将新疆维吾尔族十二木卡姆的音乐,塔吉克族、哈萨克则的民间音乐,植入到每一个章节里面去。包括我们还邀请了印度的演奏家,带来希塔尔琴、塔穆拉鼓、口笛,我们都把它植入在《玄奘西行》的音乐表演中来,让剧目成为多元化民族音乐的艺术载体,真正体现出今天中国博大精深,海纳百川的这种心胸和文化包容力。”
(转载自:“音悦人生”FM “南海之声”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