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笑寒籍贯清华大学（钟笑寒经济学原理）
从个性发展到个性成熟
——清华经管学院2018级研究生开学典礼致辞
钟笑寒
清华经管学院副院长
2018.8.30
各位2018级研究生：
首先祝贺大家进入清华经管学院继续深造！进入清华是许多人的梦想。同时也要感谢大家选择清华经管学院，这既是对于我们的肯定，也是对我们的期望与鞭策。
代表学院向包括所有非MBA和EMBA硕士项目和博士项目在内的研究生致欢迎辞，这是给我出了难题。学术型博士生和专业型硕士生有很大不同，要找到二者的共同点来致辞似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不过，共同点还是有的，那就是二者都是研究生，英文为graduate student，意即“（本科）毕业后的学生”。你们都是处于从正规教育到进入职场的最后一个过渡时期，处于接受培养、探索人生与奉献社会、实现人生的关键连接点。
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我想问大家：你为即将到来的研究生生活做好了准备吗？问这个问题，是我发现，很多人，包括过去的我，都把研究生学习当成大学的自然延续，似乎读完大学再读研究生是一件顺利成章的事情。钱颖一院长曾经批评一些推研的同学为“推迟和延误”。我的博士生导师李子奈老师也说过一句话：“人生在什么阶段就要做什么阶段该做的事情”。我想他隐含的意思是在研究生阶段做本科的事情是不应该。由此来看，为研究生阶段做好准备，关键是要明白研究生与本科生两个人生阶段的差别在哪里。
让我从清华经管学院的培养目标讲起。学院本科生教育的目标是“通识教育、个性发展”，硕士生教育的目标是“经世济民、追求卓越”，而博士项目的目标是“追求真理、崇尚科学”。我今天想把这些不同的目标概括为一个简单的对比：如果是本科阶段的目标是“个性发展”的话，那么研究生阶段的目标则是“个性成熟”。人生的目的，就是要明白自己如何区别于他人，如何让世界因自己而不同。本科阶段，需要在尝试多种可能性的过程中寻求个性发展，逐步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而研究生阶段，人生方向应该已经基本明确，需要做的是探索如何在既定的人生方向上更好地前进，使人生走向成熟。
“个性成熟”，并不简单。在我们的社会中，很多人有个性，但不成熟，难以和身边的人相处，无法适应社会，也不为大家所理解。也有很多人很成熟，但丧失了个性，人云亦云、拒绝思考、阿谀奉承、自甘堕落。当然，更糟糕的则是既丧失了个性，也不成熟，无法立足社会，自身迷失方向，非常痛苦。
那么，如何才能做到个性成熟呢？因素很多，这里我想根据个人的经历与思考，提以下三点，和大家分享。
第一，独立之思想，自由之意志。个性的根本是独立的思想。爱因斯坦说过：“促进个性发展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只有个人才能产生新的想法。”做学问旨在创造新知，企业家精神的本质是创新精神。没有个性，没有独立的思想，就谈不上新知和创意。社会的发展往往都是一些富有个性、具有独立思想的人推动的。四十年前，正是邓小平敢于突破大多数人视为金科玉律的计划经济思想，正是柳传志、褚时健等一批企业家敢于突破既有规则的束缚，立于时代的潮头以引领时代，才有了我们今天的经济繁荣。也正是像乔布斯、马云等企业家对于传统的手机和互联网提出了大胆的改造设想与不懈实践，才有了我们今天的看到的智能手机和互联网+经济。个性的成熟，绝不意味着独立思想的丧失，而是让它变得更加强大。正如陈寅恪在《王国维纪念碑碑文》上所讲的那样：“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火，共三光而永光。”
与独立之思想相辅相成的，是自由之意志。丧失了自由，个性就失去了发挥的空间。自由需要依靠好的社会环境去创造，也需要个人努力去争取，“追随我心”，不被他人左右。做学问选择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深耕下去，做事业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坚持做下去，不怕孤独，不惧风险，勇于探索，不计一时的得失，你才能拥有自由选择的快乐；即使偶尔经历痛苦，也不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第二，适应社会，改变自己。同学们，我们生活在一个复杂多变的社会。历史有很多偶然性，个人的命运并不全为自己掌握。我们必须意识到，很多时候需要改变的虽然很多，能够改变的却只能或首先是自己。很多人不成熟，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社会在变化，而是缺乏改变自己的意识和勇气。改变自己以适应社会，与保持个性并不矛盾。与其被动地等待被社会改变，不如主动去思考和探索如何在变化的社会中最大限度地保留个性，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延伸个性，并在时机成熟时去做出改变社会的大事业。
第三，合作与担当。现代社会离不开合作，个性在合作中才能体现。论文发表越来越来多的是合作发表，甚至多人合作；办企业也需要志同道合的投资人、经营伙伴、员工和良好的外部关系。成功合作需要智慧、耐心、沟通与相互信任，也需要好的制度安排。这里我只想说一点，即“担当”，在合作中不计得失，努力承担自己能力所及的工作。经济学把合作中出现的问题称为“搭便车”，就是大家都想在与人合作的过程中少付出、多得到。这样的合作即不可能产生高效率，也由于缺乏信任而无法维持。因此，打破合作悖论的有效办法是每个人勇于担当，努力作为，才能发挥合作的倍增效应，而不是变为“共有地的悲剧”。《三国演义》的第一回就是“桃园三结义”，颇具深意。一个能合作、有担当的个人，才是一个个性成熟的个人，才能有所作为。
独立之思想，自由之意志；适应社会，改变自己；合作与担当。这就是我想讲的个性成熟的三个方面。
飞机起飞前，总是有片刻的宁静。随着一瞬间的猛然加速，它就只能义无反顾地向前，使自己稳稳地飞向天空。人生的研究生阶段就好比是飞机的起飞阶段，全速前进，义无反顾，无比高远的人生就在前方。
谢谢大家！
【开学季】
编辑：韩小旭
审核：张晓雪
责编：时曼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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