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铃儿响来玉鸟儿唱胡松华杜丽华(杜丽华年轻时的照片)

2022-11-13 23:23:07 0

马铃儿响来玉鸟儿唱胡松华杜丽华(杜丽华年轻时的照片)

文 | 冯乙历

电影《阿诗玛》于1964年上映,在那个全靠电影放映队扛着胶片在全国范围内传播电影的年代,“阿诗玛”不仅仅成为了云南的文化符号,更是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一时间,“马铃儿响来玉鸟唱……”的旋律简直妇孺皆知,电影主题曲在当时也堪称金曲。在《阿诗玛》上映55周年的今天,人们的视线被各种视频网站占据之后,《阿诗玛》很难再进入大众的视野了,然而“阿诗玛”的音乐却被留存在60后、70后、甚至80后的记忆中。

那堪称天籁之音的歌声依然能够轻易地勾起国人的集体回忆。为电影《阿诗玛》配唱的歌唱家杜丽华近日在家中接受了笔者的专访,让她告诉你:她如何用歌声塑造了阿诗玛的灵魂。

出生于1933年的杜丽华虽已是耄耋老人,但那一口整齐白亮的牙齿依然是原厂配置,啃起甘蔗来完全零压力。思维与年轻人一样活跃敏捷,说起话来字正腔圆,腿脚也灵便,走起路来的精神状态更是顿感减龄20岁。有人说音乐让人年轻,虽不敢说是绝对真理,但在杜老师身上却有着极强的实践性。她自己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坚决不给儿女添麻烦,儿女也经常来探望她。就在采访中间,儿媳妇刚好趁中午的吃饭时间给她送些海鲜。在杜老师身上有着平和、释然、笑看一切又独善其身的高贵气质,这样的气质在朴素的衣着打扮衬托下,更加令人仰望。

当年的杜丽华因为绝佳的歌喉和声情并茂的演绎,成为了那个时代的“超级明星”。还记得有一张极具历史价值的演出照片:杜丽华站在舞台正中央,左边是敬爱的毛主席,右边是越南的胡志明——这位绝对的C位明星,直到现在依然是中国歌唱界不可忽略的歌唱家。人们通过她的歌声记住了阿诗玛美丽的面庞,感受到阿诗玛的款款深情,陶醉于那个至纯至真的爱情故事。然而却很少有人知道杜丽华是如何成为了“阿诗玛”?为什么她仅仅是用歌声就赋予了“阿诗玛”灵魂?

生于乱世的音乐天使

“音乐天赋”是一种神秘的特质,它到底如何产生?它会降临在谁的身上?没人能准确预料。它的偶然性和不确定经常给人惊喜。从杜丽华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似乎在向我们证明这一点,哪怕是在战火纷飞的1933年,山西的一户普通人家最小的女儿正好拥有了它!

杜丽华的姐妹当中,就她一人凸显出对音乐特别的敏感和喜爱。在杜丽华的自传式专著中,有一张她21岁时登台表演京剧《玉堂春》选段的剧照,全套京剧服装,在舞台上唱念做俱佳,眼神中微波流转,顾盼生辉,手指尖都是戏。那身影在舞台上透出艺术大家与生俱来的大气和沉着。

幼年时期,杜丽华和家人一起从山西逃难到成都灌县(现为成都市都江堰区)。由于从小体弱多病,经常为此耽误学业的杜丽华只能进入教会学校读书,教会学校在当时的中国,是许多家庭贫困,却又重视教育的家长们最好的选择。

杜丽华就读于当时位于成都市八宝街的广义二小这所教会学校,在这里收获了受益终生的音乐基础技艺——她在唱诗班里不仅学会了五线谱,还学会了唱四声部合唱曲,直到现在她都记得70多年前的那首合唱曲——《垦春泥》。这些教会学校里最普通的日常课程让她在变声期之前就习得了良好的音准、和声概念。特别是她清脆甜美的童声更是为她的音乐学习锦上添花,加上她洋娃娃般的可爱模样、温柔恬静的性格,让她成为了唱诗班里小天使的固定扮演者。

话剧舞台上的“假小子”

想必在杜丽华的青少年时期,教会学校的作业压力一定与现在的中小学没有可比性吧?在当时的教会学校里愉快地唱着赞美诗,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该读中学了,杜丽华的父母挑着两担米作为学费,陪着杜丽华前往成都市中华女中报到。时年1947年,成都这座充满文化艺术氛围的城市为钟情于歌唱艺术的杜丽华提供了深厚的艺术土壤。当时最受青少年喜爱的艺术活动之一便是话剧,最早人们还称其文明戏。我国著名的文学家巴金先生也同样是生长在这座城市。

从中学时代开始,女子中学严格的住校管理制度看似约束了少年杜丽华的活动范围,但是学校里频繁举行的话剧演出却成为了她最乐于参与的课余活动。本来体弱多病、性格温婉的“小天使”在封闭的环境中竟然找到了另外一个活力四射的自己。唱而优则演的杜丽华在话剧《雷雨》中扮演的竟是周家二少爷——一位性格冲动、热情、富有同情心的富家公子。令人更为诧异的是:《乱世佳人》中,那个深情而又有些木讷的查理——女主人公斯嘉丽第一任丈夫的扮演者也是杜丽华。这些角色跟我们印象中的杜丽华相聚甚远,但她当时却完全沉醉其中,不亦乐乎!

周末放假,杜丽华跟小伙伴的娱乐活动也是去看话剧。碰巧,看到自己的小学美术老师在台上扮演了高高在上的光绪皇帝,热爱话剧的杜丽华更是觉得话剧的魅力如此强大,连自己尊敬的老师也在话剧舞台上过着戏瘾。可是,演出结束之后,看美术老师跟其他演员一起,蹲在后台的空地上吃着毫无美味可言的饭菜,顿时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情绪涌上心头,也许那就是所谓的哀伤。

话剧表演的实践为后来杜丽华用歌声演绎“阿诗玛”奠定了绝佳的表演基础,她已经在少年时期练就了如何揣摩另外一个人的感受和内心世界。这奠定了杜丽华成为“阿诗玛”的重要基石。

在电影中学音乐

电影《乱世佳人》剧照

话剧艺术打开了杜丽华初识表演艺术的第一扇大门,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话剧世界的背后还有一条发光的路连接着更加绚丽多彩的电影世界。电影院——便是这条发光的路。上个世纪40年代的成都有着热闹的电影院,里面播放着国内外的电影:《出水芙蓉》、《乱世佳人》、《翠堤春晓》、《梁山伯与祝英台》……

普通人看电影,通常是沉迷于电影情节的起伏跌宕,或者是某位电影明星精湛的演技,抑或是那一张张完美得令人窒息的容貌,可是在杜丽华的世界里,电影留给她的是一段段令人动容的音乐和歌曲。她在电影里记住了某位外国演员演唱的《饮酒歌》、《艺术与爱情》,至今都感叹:这歌声里的情绪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感染力?

看了越剧电影,心里寻思着: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唱腔?这越剧的发音到底有什么要领?用杜丽华自己的话来说,“真是迷得不得了!”

寻声向南

杜丽华对音乐的热爱和痴迷,让她对人生的选择异常坚定。从四川音乐学院毕业之后,就因为那首来自云南的歌唱家黄虹演唱的《小河淌水》让杜丽华震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声音?于是她服从分配来到云南省歌舞团,开启了歌唱演员的艺术生涯,但没想到这一别成都的家人,就此在云南扎下根来。

从成都来到云南的决定,成为了杜丽华人生最大的转折点,命运给她设下的关卡似乎有一大半都集中在云南。适应生活环境对杜丽华来说是第一个重大挑战:原来在云南省歌舞团担任独唱演员,最重要的前提是要有个好身体。一年四季频繁的演出任务,让瘦弱的杜丽华几乎走遍云南的山山水水,她曾经站在云南的高山上为少数民族同胞演唱当地的民歌;也曾经跟随矿工下到地下几百米的矿洞中为采矿工人们演唱《桂花开放幸福来》;下乡演出的路上,还曾摔进满是乱石的山沟,而后拖着受伤的腿,忍着肿胀溃烂的伤口所带来的钻心疼痛,拄着拐棍为乡亲献上一首首深情的歌。

在少数民族音乐极大丰富的边疆地区,演唱方法和塑造音乐角色的标准跟四川音乐学院的学院派风格是有所不同的。大学期间,曾师从于郎毓秀先生的杜丽华采用的是美声唱法,但是在经常上山下乡,为老百姓、工人、军人演唱歌曲的过程中,在一边演出,一边采风的路上,杜丽华渐渐有意识地总结出更加符合演唱云南民歌的演唱方法。她在分析声乐演唱技法的时候,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自然流畅地说着人体发声的各部位专用名词,俨然是一位解剖学专家。就是凭着对音乐的热爱,对声乐艺术的痴迷,对表演艺术的研究,当阿诗玛的配唱工作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用长期而细致的准备完成了这一项倾倒众生的角色塑造。杜丽华和杨丽坤两位女性艺术家,杜丽华用歌声赋予了“阿诗玛”灵魂,杨丽坤用形象塑造了“阿诗玛”最经典的扮相。

2000年,当杨丽坤老师逝世的噩耗传来,与之因阿诗玛结缘,在工作中通力协作,在生活中情同姐妹的杜丽华挥笔写下了感人肺腑的诗句:

一个是形,一个是声,

早已分不清谁是形?谁是声?

分不开呀,分不开——

这形中之声,声中之形。

如今啊!形已逝,只留“声”,

但愿这“声”能召唤出形的永存!

对歌唱艺术的痴迷或许就在冥冥中注定了日后的杜丽华将在电影歌曲的配唱中绽放出她独有的丽彩华光,让阿诗玛定格在一代代中国人的内心深处。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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