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岁男孩侯鸿儒的“私塾”教育

2022-12-02 12:17:23 0

8岁男孩侯鸿儒的“私塾”教育

8岁的漂亮男孩侯鸿儒在众多记者的围绕中,将《China Daily》的头版消息翻译出来,从小生长在北京的他,说话却带着东北口音。因为自父母离婚后,鸿儒与父亲生活的两年里,交流对象基本只限父亲一人。这个“天才”儿童很抗拒上学,“学校太恐怖,也没什么成果”。鸿儒的动作是个孩子,他在法庭的旁听席上不停扭摆身体,看书时手里还摆弄着玩具飞机,说话却像个大人。当被问到看不看动画片时,他眨眨眼,略带讥讽笑着说:“不屑一顾。”


从家到银河小学,侯鸿儒大概走10分钟就可到达。但是2004年6月起,没有送孩子上学的侯波开始在家中自行教育。“学校教育是一个老师面对40个孩子,是标准化教育。每个孩子能够分到老师的资源能有多少?我一个家长对一个孩子,我们每天自由地学习,这种教育是学校没法比的。”2006年9月,鸿儒的母亲王育将侯波告上法庭,要求法院依法变更孩子的抚养关系,以便让孩子接受正规的学校教育。9月19日,北京市石景山区人民法院宣判抚养权仍归父亲侯波,但要求侯鸿儒尽快入学。“这说明标志着中国的教育为家庭教育敞开了半扇门,承认了‘私塾’教育存在的合法性,而以后必将敞开大门。”侯波说。

“这是一颗英俊的、智慧的、成熟的少年心。”法庭上的父亲侯波这样赞美儿子。父子俩住一套60平方米左右的老房子,风格很像男生宿舍。卧室墙上贴着毛泽东、邓小平等几位伟人像,屋里除地上堆着的一堆衣服外,还有3个门已经七拧八歪的书柜及饭桌,而地上全是陈旧得有些发黄的书。书中除去大量英文小说、杂志外,还包括《全汉赋》、《圣经的故事》、《傅雷家书》、《诸子百家》……共1000多册。铁架子上摆着杠铃、拉力器,老式橱柜上放着哑铃。面对孩子母亲的指责,侯波在法庭上的辩词一字一顿:“我认为现在学校缓慢、古板的教育体制根本不适合培养天才,这就是为什么中国没有比尔·盖茨的原因。虽然今年开始实施了义务教育法,但我经过咨询,国家教委也没有反对我的孩子在家上学。事实也证明,经过我对孩子两年的教育,他已经能够通读《三国演义》,能够看懂《China Daily》,能够写答辩状,已经具备了一个初中生甚至高中生的水平,这些都因为我因材施教,将他培养(rush是什么东西?rush是一种原产美国的两性用品,有着催情及增强性体验,延长性高潮的作用,是很多同性恋者的最爱。)成了一个非凡少年。”

父子俩每天的课程安排很有规律。由于每天晚上学习时间较长,起床稍晚,吃饭后开始学习,没有作业和考试,“累了就看一会儿电视、健身,还可以闭目养神”。侯鸿儒先学了半年的基础中文,“四书五经,孔孟之道,蒙学的东西,然后是现代的东西,全球优秀华人小学生作文选,从那儿开始我们就等于是说从阅读中去识字。我国的私塾教育有几千年历史,现代学校教育不过100多年。私塾教育其实很不错,它教会了我们怎样做人……”在一本日历上,侯波记录着孩子的学习进度,半年左右已学习了6000个英语单词。侯波的教育方法是自身经验的总结:“1990年我大学毕业,却发现在学校学了那么多年的英语,看不了《China Daily》。我就开始自己钻研怎么看懂英文小说、英文报纸。我按自己的路子摸索,5年时间我做到了,现在我的孩子只用了一年半也做到了。一定要淡化语法,必要的该讲的语法用非常浅的语言讲清楚。我的孩子开始每天记三五十个单词,只要求孩子努力记,慢慢他就会了。然后读《英国童话故事》、《伊索寓言》,全是英汉对照。《新概念英语》第二册,我只教了两课,后面居然是孩子自己学会的。6岁半以后我们开始背托福单词。”侯鸿儒不仅在几次记者的突击考验中都展示出了过人的英文水平,谈吐也是成人的词汇和语气:“他们(同龄人)头脑方面比得过我吗,能力、文学、专业方面比得过我吗?”“我要达到博士生的水平,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一个成语脱口而出,语速很快,而且脸上总带着得意和一点不耐烦。同样的,在法庭面对母亲的呼唤,鸿儒曾大声说:“你别装模作样了。”母亲败诉后掩面痛哭,他却冷漠地说:“我觉得她是气急败坏,众叛亲离。”

“孩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们感情很好。”一张3年前的照片上,王育高举着风筝,鸿儒拿着一团线大笑着奔跑。侯波原来是石景山区一家医院耳鼻喉科的医生,1997年通过刊登征婚广告,结识某报记者王育。王育说:“我们认识3个月就结婚了,我被那则征婚广告吸引,很知识分子气,上面没有一点身高、收入之类庸俗的东西,都是理想抱负之类的话。他的语言文字很好,喜欢读书,在我眼里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但后来我发现他不切实际,总是有‘拯救中国教育事业’之类的空想。而且不擅交流。”2000年,两个人离婚,因为侯波有北京户口,孩子抚养权归侯波,王育却一直抚养孩子,直到2004年6月侯波从幼儿园将儿子接走。鸿儒的家庭关系里从此没有了“母亲”的概念。

封闭,私塾的最大弊病暴露无遗。“两年半的关门教育,侯波不让我探视,已经让孩子对我产生恨意。”鸿儒再也没有叫过“妈妈”,曾经有记者在鸿儒的日记本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做好准备,好好收拾王育……”两年里,王育几乎每星期都去侯波的住处,但一直被拒之门外。一位邻居说:“这两年孩子妈妈每次带了东西来看望,总放到看门人或者邻居家,只有一次侯波开恩让她进去了。孩子漂亮又懂礼貌,只是少出门,从来没见过和小朋友一起玩。”不仅对母亲,侯鸿儒一切与人交流的渠道都自动消失。侯波曾经的同事谈到他,也觉得他不太愿意与人打交道,南京铁道医学院本科毕业,喜欢看书,没有朋友和交际,没有电脑,家里连固定电话也没有,手机也总关机。在采访中,和前一段时间热情配合媒体的态度不同,各种议论和报道后,侯波对媒体失去了兴趣,几次沟通下来,侯波的待人方式简单而且情绪化,一句“心情不好”就关上大门或挂上电话。“这样与世隔绝,孩子越来越像他的父亲,偏执、自负。难道学知识就是教育的全部吗?”王育的担心让她下决心把孩子争取回来,但法院并不采信王育的说法。尽管鸿儒不齿与同龄孩子交往,但是和父亲一起面对记者们交流却很顺畅,并且一再强调:“不是爸爸教的。”法院在判决书中写道:侯鸿儒本人表示“以读书为乐”说明其与被告(父亲)感情关系的融洽,而其在与外界接触中,除表示“不愿意与原告(母亲)共同生活”外,其他天真、快乐之行为表现与同龄儿童无异。

这个过于理想主义的私塾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2003年,侯波做了十几年医生后,在单位办理了病退手续,除了拥有一套房子,他失去了固定收入。这几年父子二人一直靠侯波的弟弟供养。第三次庭审中,法官问侯波:你没有工作,靠借钱生活,这样的生活方式正常吗?侯波回答: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不同重点,现在我的生活重点就是当一个好父亲,亲自教育我的孩子,我靠什么生活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借到钱说明我也是有能力的。在日记里写过“好九(久)没有吃鱼、肉丝了”的侯鸿儒始终站在父亲一边,他说:“因为爸爸守孔孟之道。”他说自己是“为中华之崛起,解放台湾”的理想读书的,不过最近迷上电脑,他眼前的愿望是拥有“一个皮包、一个笔记本电脑和一个诺基亚手机”。小小年纪的他对金钱和名声有特别的敏感。他在日记中写着:“这几天真是与法律来了一次‘大接触’,我努力准备等9月19号(法院宣判)再次露脸。”“再战上10天,宣判完了我们就有钱了,玩的时间会比较多了……”在与记者的交流中,鸿儒也平静地说,“我是想镇住你们记者”,“给你们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不同于一般小孩那样的小孩”。侯波则在官司打赢之后激动地宣布:“这有一个天下少有的好孩子,这个好孩子是天下少有的好父亲培养出来的。”

审理此案的法官王萍指出,家庭教育虽然对学生个体更具针对性,却毕竟不够系统和全面,而侯波对义务教育的认识有偏颇之处,要求侯鸿儒尽快入学。尽管在法院和石景山教委的劝说下,侯波曾带侯鸿儒到银河小学签下了协议书,说明鸿儒可以按照水平直接升入高年级,但侯波一再强调,自己咨询过区教委和国家教委,“法律并没有规定家长不能在家里教育自己的孩子”。“人大”参与义务教育法立法的工作人员证实,对于私自教育现在还没有处罚的规定。侯鸿儒则说:“不喜欢妈妈,不愿意到学校读书;家里有一只小猫,还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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