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曾复说戏剧本集(刘曾复的京剧水平)

2022-10-23 09:30:25 0

刘曾复说戏剧本集(刘曾复的京剧水平)

京剧名宿刘曾复先生1914年出生,于2012年6月27日逝世,距今已经整整八年。刘曾复先生一生爱戏,历京剧盛时,博闻强记,所谈所忆,许多内容如今已成弥足珍贵的史料。今天,跟大家分享一篇刘曾复先生的访谈文章《什么是好“角儿”》,以表怀念。

从京剧形成、发展直到今天的二百余年中,京剧舞台上涌现了众多的“角儿”,您能简单地介绍一下这些“角儿”吗?

刘曾复:从京剧的历史来看,这二百余年中,京剧舞台上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角儿”。其实,“角儿”的意思就是演员。当然,“角儿”再细划,还可以分为“好角儿”和“名角儿”,但有一点,“好角儿”不见得有名,“名角儿”也不见得都好。但像程长庚、谭鑫培、杨小楼、余叔岩、梅兰芳等诸先生,就是大家所公认的既是“好角儿”又是“名角儿”了。

对于“好角儿”,您能给举个例子吗?

刘曾复:我想谈三位丑角儿演员,一位是马富禄,一位是茹富蕙,一位是高富远。相对说,这三位中马富禄先生最出名,而马先生的出名是在马连良、荀慧生、小翠花等的班社中;茹富蕙先生在名气上比马先生小些,但也很有名,茹先生的出名则是在杨小楼、梅兰芳、谭富英、奚啸伯等的班社中;高富远先生常在尚小云的班社演出,名气不如前两位大,但在后台没有说高富远本事小的。王福山先生是丑行前辈,很有权威,他就非常欣赏高富远,说高没不会的。再提一位丑行前辈,慈瑞泉先生,慈先生表面上看很俗气,但骨子里太雅致了,上台之后,自然而然就显现出风趣来了——天赋太好了。杨小楼、梅兰芳、尚小云的班社中都用慈先生。还有一位丑行大家——郭春山。郭先生会得多,而且“格儿”(格调)高,他主要唱文丑,但武功儿极佳,脚底下灵便得很,他在《昭君出塞》中演王龙,“走矮子”的功夫棒极了。上面说的马富禄、茹富蕙、高富远三位,好多戏都是跟郭先生学的。所以我说,一个“好角儿”,必须得有真水平、高水平,且前后台公认、观众认可这些因素都要考虑进去

我觉得,马、茹、高三位都师从郭先生学戏,但三位的演出风格并不大相同。

刘曾复:因为这三位本身有非常好的基本功,又都不是“死学”,依据个人条件从原则上灵活地学,所以风格各异。

您的《京剧新序》一书中,有一章叫做《名家论赞》,其中对梁小鸾先生(京剧旦角演员)有十个字的评价,是否可以说一位京剧演员达到这十个字,就算真正的“好角儿”呢?

刘曾复:可以这么说。不单唱戏,我想做学问要能达到这十个字也就达到顶峰了。

那您能简单地谈谈这十个字吗?(学、练、演、攀、创、研、懂、写、传、有)

刘曾复:你比方说头一个字“学”,京剧艺术只听、只看,不学是不可能真会的。京剧界的经验是:一个小孩基础打歪了,一辈子都很难改。“练”,学会了一出戏,要想记牢它,一定要练多少遍才成,但是光靠一个人在家里练还不成,你得知道台上是什么样,也就是说得“上台”。“演”,在台下练三十回不如上台演一回,登台演出,一方面是练本事,一方面是加强信心。“攀”,即攀登,一心向上,要有上进之心,以进一步深造自己、提高自己。“创”,演员的“派”是创出来的,没有创造就不能成派;演员归“派”不能仅停滞于能掌握某派的一些特殊剧目的演出上,要在学习某派艺术的基础上进一步创造;创作也不是单纯限于排新戏,对老戏进行加工创造也许是更重要的创作。“研”,演员不单要刻苦学习,还要有辨别优劣的能力,也就是有能坚持研究的精神,边学、边唱、边研究才能达到一定的艺术修养,研究在实质上就寓有创作意义,包括对自身的提高和艺术的创新。“懂”,在科学上,一个人不研究他所从事的科学工作,不可能对工作有评判能力和正确的看法,公道和正确的看法实际上就是“懂”。“写”,语言和文字是人类特有的继承和交流文化成果的手段;我们今人不能有负于古人,也不能有负于后人,要把好东西留下来。“传”,作为有高深艺术修养的演员,要毫无保留地把本领传授出来,流传后世,不仅要演而且要传。“有”,意即“真会”、“真好”的意思,只有有了以上九个方面的经历、造诣、态度,才能算“真会”,才能成为一名“好角儿”。

要想成为一名“好角儿”真是要付出极大的艰辛呀!

刘曾复:是这样。我再说一位演员,孙毓堃。孙先生可以说是继杨小楼先生之后最优秀的武生了。他最早跟俞振庭俞五爷学戏(孙叫“小振庭”就是这个由来),俞五爷手把手地教,孙先生也卖了劲儿地学,孙在科班唱《挑华车》就是按“俞派”唱,好极了。等到了孙十六七岁的时候,由母亲带着到杨小楼先生家,拜杨先生为义父,并希望得到杨先生的传授。杨先生对孙说:凡是俞五爷教你的戏我一字不能动。于是杨先生先教了他一出唱念并重的《冀州城》,是俞五爷没教过的。光这一出《冀州城》的唱念就教了一年,所以孙先生念白的功夫太厚实了。第二出教的是一出正戏《状元印》,杨先生手把手地教。第三出杨先生又“带着”孙说了一出《战宛城》。就这三出戏,孙获益简直太大了。

新中国成立以后,成立中国戏曲学校。一天,我正在刘砚芳先生家,孙先生去了,一进门就对刘先生说:姐夫,您给我说说这事儿怎么办?富兰(茹富兰)、富川(钱富川)让我上学校教戏,我教不了哇!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只会“当间儿的”(主角)哪儿行啊?这不合乎规矩啊!刘说:“你就教当间儿的,两边的让富川教,不碍的……”就这样,孙在每次上课前,先到钱富川先生家备课,备熟了才敢教。可见人家的态度太认真了。所以我说,成为一位“好角儿”、“名角儿”就要在各个方面下功夫,还得是下死功夫。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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