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故事书比连环画多12本(学校里的故事作文600字初二)
(十)学校中的故事
专题
海
外
小
说
“美国同性恋很普遍,是爱情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第一次看电影《蜘蛛女之吻》是在1990年,后来读了普伊格的小说和自传,对同性恋的庄严、壮丽。尊严有了一个突破性的认识。”“读《蜘蛛女之吻》之后,我流了很久的眼泪,认识到这种不被传统认同的感情有着绝望的色彩和烈度。”
——严歌苓
专题背景
80年代末出国留学后的严歌苓创作了大量移民题材的作品,并被公认为北美地区最有影响力的“新移民文学”作家。这些作品富于精彩的叙事,充满对在异域生活的留学生与移民阶层真实描写,既有身份困惑和隐秘心理,又有跨越历史、种族、性别、文化等各种冲突和矛盾的思考,突破以往停留在表达群族冲突、异国风情等表层猎奇的移民文学,而是触摸和挖掘东西方人性在各种时空磨砺下的扭曲和转换,以更为广泛视角表现更具深蕴的艺术风貌。
在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中,她观察着异质文化之间的差异,逐步形成了对不同文化、不同思想、多重真理并存的世界的感知和认识。严歌苓的作品涉及众多题材,本专题主要介绍移民内容的中短篇小说。
点击回顾:
“同班惟一的女同学叫黛米,一路上问我好几回:有没有留神帕切克右耳上的一枚小金环。我却叹一声:“他是个好老师,实际上。”——严歌苓《学校中的故事》
内容提示
短篇小说《学校中的故事》(7800字)1991年首发于台湾《联合报》,荣获1992年香港“亚洲周刊小说竞赛”第二名,成书首发于1995年小说集《海那边》(台湾九歌出版社、时代文艺出版社)。
小说讲述了一位女留学生和她的美国教师之间发生的独特情感故事.篇幅短小,情节上却几层翻转。
那时,我刚到美国,整天“累呀累呀”地活。学校的电梯一样地挤,我嫌,也怕人嫌我。打工的热汗蒸着我,连自己都嗅出一身的中国馆子味。
我总是徒步上楼,楼梯总是荒凉清静,我总在爬楼梯之间拿出木梳,从容地梳头,或说将头发梳出从容来。我不愿美国同学知道中国学生都这样一气跑十多个街口,从餐馆直接奔学校,有着该属于牲口的顽韧。—《学校中的故事》
大陆女留学生李芷整日奔波于学校和打工的餐馆之间,骨子里有份该属于牲口的顽韧,表面上却尽量保持着一份从容。帕切克是一 位愤世嫉俗、特立独行的教师。他的严厉苛刻令所有学生望而生畏. 苦不堪言。教室里,这对男女师生之间充满着猜度、敌意和硝烟。
这时他却说:“你学不下来我的课。”他非常温和诚恳。
“为什么?”我被他这话吓一跳。
“你英语很差。”
我一下子不怕了。激我进取的东西就够多了:孤立。生疏、贫困,让我每天热情饱满地生活的几乎是愤恨。你小瞧我,你就成全了我。“那咱们试试?!”我很慢地说。我注意到美国人在愤怒时往往慢慢地说话,效果是戏剧性的。——《学校中的故事》
在剑拔弩张的较量中,他们逐步看到对方的才华与个性,这不仅为他们初次邂逅时莫名而生的朦胧吸引找到的支撑点,彼此间的欣赏也令他们握手言欢、冰释前嫌。
黛米对我说:“我坚持不到学期结束了,所以我得杀了帕切克。他把我弄疯了,三年的书让我一学期吞下去!”
我说多学些也好啊。
“我凭什么要多学?”黛米说:“学得多或少、深或浅,我不在乎,我要学得开心!活着就为了开心,上学也是,我花那么多钱来上学,我不该开心吗?”她对我瞪着,要我评理似的。
此时我脑子里只有那个蹲在大黑板下,将一堆白发埋进密密麻麻备课笔记中的帕切克。此时我忘了他的种种恶劣。——《学校中的故事》
一段微妙的情感仿佛就要正式开场。情节在此刻却急转直下,一个男人的出现.使李芷和帕切克的感情成了一个悲伤的休止符。帕切克不留痕迹地消失了,李芷抱着“无属性的爱” 的信念.在初雪的时候暗暗想起他那头感伤的银发。
“你……没真的和帕切克去约会吧?”
我不知怎样回答才好。听她弯弯绕绕地告诫了我帕切克是个什么人,我并没有当头挨一棒的感觉,甚至也没觉得有多少耻辱、追悔。黛米还讲到右耳的那只环,以及蹲椅子的来由。她尽量不让我受伤。我只是努力在想:还要不要再见帕切克;真的就没有与他相近相知的可能了吗?……
“也有两性恋的人。安娜依丝·宁不就是吗?她和亨利,跟琼都有关系。”黛米说。——《学校中的故事》
其实师生恋、异国恋、同性恋都已不是新鲜的题材,但严歌苓将它们交织在一起,杂糅成—个令人揪心的故事。
他如愿以偿地被辞退了,学校说他教得恶劣透顶。学生们为没了他而祝福,送瘟神一样狂欢。只有我认识到他的质量,心感动地想,帕切克教得多么好,把他的一部分生命感情移植到你身上,那部分生命感情包含他的知识。现在好了,他躲开一切让他从文学中走神的东西。
现在他可以不分心地弄他的文学,让他尚未白透的头发白得更纯粹。——《学校中的故事》
而故事的结尾, 作者为这个人物赋予了一层人性关怀的温暖。
在人们眼里,世界就这么物质;是物质就有属性。同性、异性、这性、那性。你想把这些性都弄含混,从之间找出个感觉;你想只要那个感觉,不要“性”,那不行。人们就来提醒你,你爱错了。你的爱要没有属性,就错了。我心里一阵痛,不能再去见帕切克,因为人们认为我错了。帕切克也认为我错了,因此他一声招呼不打,就消失了,他的住处被搬得一空。
——严歌苓《学校中的故事》
文献资料:王卉《说不尽的移民故事》,以上介绍仅供参考
作品点评
《学校里的故事》有不少素材就来自于她在美国的同学与老师。但这一次,她要讲的是一段交错的感情......
“我”对帕切克有了一些别人无法理解的亲近,但是帕切克却突然爽约了。“我”一直无法理解这点,直到明白帕切克是个同性恋者,也有可能是双性恋者。帕切克离开了,“我”也发现了自己的若有所失。
《学校中的故事》也通过“李芷”的话道出了自己在“新大陆”后产生的焦虑与疲惫。女主人公李芷第一次见到教师帕切克的白发时说:
这头发会不会是一夜间白掉的呢?实在想不出什么能让个男人一夜间枯了头发。焦虑和疲惫?难道还有比凄惶地跑到美国、半老了才开始学语学步的中国人更甚的焦虑和疲惫?
她以悲悯的眼光打量着这些“新大陆”求生的异乡人,尤其是那些不属于主流社会的“边缘人”的生存境遇。
—钱虹 《论严歌苓的海外小说》
伴随着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大陆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一批在文坛初有建树的作家求学移居海外,他们开始尝试着体验并且描述有别于“乡愁情结”或特殊地域经验的更为复杂真切的艰难生存,他们的视野和文化抱负渐次拓宽。
这从根本上改变了海外华文文学写作的状况。这种改变的源头可以从很多角度来追索和描述,但最值得称道、最具地标意义的,首先是来自严歌苓的写作。
—陈福民《向无名者敞开的历史书写》
严歌苓游走于中西方两种文化之间,跨越了具体的文化界限与社会属性,从而实现了对于人性更深层次的开掘。她的同性恋小说在作品叙述中属于娓娓道来的一种,作品不时透漏出对同性恋者的人文关怀,如涓涓溪流沁人心脾,也只有具有人文关怀的作品才能拥有感动读者心灵的魅力。
—陈猛猛《论严歌苓小说中的同性恋书写》
《学校中的故事》写移民生存的困境与精神追求的痛苦...,这些小说通过写东方人与异族人的相遇,反映了移民在生存困境语言隔膜和价值冲突中的痛楚。
—李燕《严歌苓小说题材的跨文化阐释》
学校中的故事(浑雪)
严歌苓 | 文
7800字
那时,我刚到美国,整天“累呀累呀”地活。学校的电梯一样地挤,我嫌,也怕人嫌我。打工的热汗蒸着我,连自己都嗅出一身的中国馆子味。我总是徒步上楼,楼梯总是荒凉清静,我总在爬楼梯之间拿出木梳,从容地梳头,或说将头发梳出从容来。我不愿美国同学知道中国学生都这样一气跑十多个街口,从餐馆直接奔学校,有着该属于牲口的顽韧。
梳好头发,我总是掏出小镜照照,看所有的狼狈、慌乱是否都被清理掉了。一个人从我身边擦过。他说“抱歉。”我也说:“抱歉。”其实谁也没碍谁的事。看回去,楼梯上只剩他的背影了。还有他的一头白发。是黑发没白透的那种,是不该白的那种。我知道这白发之下不该是张老脸,可怎么也想不到它那样年轻。我的惊异似乎带了声响,引他怔怔朝我看过来。他眼睛很像婴儿,大、干净,却看不远似的。所以我怀疑他是否真看见了我。他没有常见的美国人的咋唬的健壮,以及他们社会崇尚的搀着流痞的乐观。一种脆弱和消极,欧洲南部人那种,使他的形象产生了刹那的魅惑。他的样子也是惊讶的。我值得那番惊讶吗?
这样,我俩的短暂交锋在一点儿难为情中收住了。常有那种情形:一个没名堂的邂逅会让你的精神荡起来,悠几下。这就是那个荡悠。我慢慢拾级而上,觉得自己可不是还没让这美国日子累死,还会时时有这类荡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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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短篇小说集《白蛇》果麦文化、天津人民出版社 2014,收录五个故事:《白蛇》《也是亚当,也是夏娃》《魔 旦》《白麻雀》《学校中的故事》皆涉及同性恋情。
代表作:《雌性的草地》《扶桑》《白蛇》《第九个寡妇》《小姨多鹤》《金陵十三钗》《赴宴者》《陆犯焉识》《妈阁是座城》《床畔》《舞男》《芳华》,散文集《波西米亚楼》《非洲手记》等。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