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乓响创始人配偶之谜

永远不要低估资本弄虚作假的胆量。

一家幼儿园食堂餐饮供应链公司，因为它罗列在招股书中的一些奇幻现实而走红。但是，除了那些令所有经历过疫情封控物资短缺的普通人不爽的数字之外，这家公司还有很多谜团未解，其中之一就是乓乓响创始人的配偶到底是谁？

凭空虚增的收入

在招股书中，乓乓响不仅披露了过去几年向幼儿园及教育机构提供餐食的平均毛利率超过40%，还披露了疫情封控期间，公司面向社区团购团长销售的毛利率高至75%。这些数字显然很让那些吃过苦头的魔都朋友们大受刺激。但是，一位乓乓响的前员工告诉新经济IPO，招股书中的这些数字对乓乓响这家拥有“较强定价能力”的公司缺乏基本的“想象”。这名前员工说：

“他们把几毛一斤的菜弄个五六样搞个蔬菜包，一开始卖100多，疫情后期卖68元”。

这个利润率是多少，新经济IPO查了下，招股书里是没有答案的。为了稀释这些利润，乓乓响想尽了一切办法。这名前员工举例说，

“自己员工食堂吃的菜，也是按照出单价格来算，公司一顿中饭估计就四、五块钱的菜成本，但是公司按15块算。”

按照这名员工的说法，公司将员工餐成本增加数倍后计入到公司成本中扣除。

当然，员工餐“通胀”只是毛毛雨。乓乓响要让财务报表上的利润率看起来合乎逻辑，还要扩大营收规模。一名乓乓响的前供应商告诉新经济IPO，上市之前的几年间，乓乓响曾要求其配合虚构营收流水。新经济IPO拿到的两份合同显示，乓乓响虚增流水的模式为通过背靠背A/B合同进行收购和销售农产品（如下图）。

举个简单的例子，乓乓响在上海浦东川沙镇川展路588号有农产品加工及生产设施，可以为不同种类的农产品分装及打包。

某供应商A有价值100万元的农产品（例如香菇、木耳）需要分装成小包装，就委托乓乓响完成；假设加工包装费为3万元，双方原本只需要签署一个代加工合同，合同金额约定为3万元即可。但乓乓响与供应商A商定，双方签署两份合同，一份合同是乓乓响向供应商A采购100万元的农产品；第二份合同是，乓乓响向供应商A销售103万元的农产品。

通过这样两份背靠背合同，乓乓响将原本3万元的纯加工服务收入变成农产品销售收入103万元。

乓乓响的前供应商告诉新经济IPO，刨去虚增收入，乓乓响的实际利润率要高得多。过去几年，乓乓响曾有过上百名供应商，它与多少家采取了类似的合作模式，虚增收入的规模又是多少呢？

上述供应商称，乓乓响虚增收入，稀释利润，几乎是没有成本的。因为根据有关政策，蔬菜批发、零售业务和部分鲜活肉蛋产品批发、零售业务可以免征增值税。

安能辨我是雌雄

新经济IPO在上述供应商的合同上看到了乓乓响的一位龚姓联系人的名字。乓乓响的前供应商称，龚某是副经理，是公司日常运营的负责人。公司实际控制人黄建义其实主要负责川沙总部的仓库及加工事宜，黄建义的配偶张卫平实际上更有影响力一点。这一说法也得到了乓乓响前离职员工的印证。

上述供应商和前员工的说法与乓乓响招股书披露的信息矛盾。

招股书显示，乓乓响创始人黄建义持有公司全部股份，其女儿黄贤至在公司担任董事。黄建义的配偶张卫平不在股东名单上，但亦被视为与黄建义共同拥有这部分股份对应的权益。

张卫平是谁？

乓乓响的前员工和前供应商称，张卫平在魔都某区教委任职，目前接近退休。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何乓乓响近水楼台先得月，能够获得众多幼儿园食堂的青睐。

根据招股书披露，过去几年乓乓响的前五大客户中，包括几家幼儿园，其中一家是上海市浦东新区东方幼儿园，这家幼儿园于1992年创立，拥有约300名教职工及2200名学生，为上海一间示范公立幼儿园及最大的公立幼儿园之一。2019年、2020年和2021年，这家幼儿园食堂向乓乓响的采购额分别为576万元、351万元、656万元。

2019年，乓乓响的前五大客户中，除了浦东新区东方幼儿园外，还有另外两家幼儿园，其中幼儿园B创立于1952年，为示范公立幼儿园，有110名教职工；2019年向乓乓响采购金额317万元；幼儿园C也是公立幼儿园，同样创立于1952年，有教职工210人，学生1240人，2019年向乓乓响采购金额301万元。

乓乓响的能力范围不止局限在幼儿园，还能打动教育管理机构。

2021年，乓乓响前五大客户中新增一家政府附属机构，招股书介绍称该机构“主要于上海普陀区管理超过100间幼儿园及教育机构的学校资源”，听上去很像是普陀区教委。当年这家政府机构向乓乓响采购金额为590万元。

传言在教育局任职的张卫平是个很神秘的人。

乓乓响上市文件显示，一名叫张卫萍的人士曾担任上海乓乓响农副产品配送股份有限公司的监事会主席，但她于2015年8月因个人原因辞去职务。

2015年11月，乓乓响在新三板上市法律意见书中披露称，黄建义和张卫萍为配偶关系。

注：截图来自2015年乓乓响新三板上市法律意见书。

注：截图来自2022年乓乓响港交所上市招股书。

在2015年乓乓响新三板招股书中，黄建义的配偶为张卫萍。但到了2022年10月，在乓乓响向港交所提交的招股书中，黄建义的配偶变成了张卫平。

到底是张卫平还是张卫萍？安能辨我是雌雄？

如果是同一人的话，将名字改成同音不同字的原因何在？乓乓响并未在招股书中对配偶名字发生改变作出说明。

更有意思的是，张卫萍虽然2015年退出乓乓响，但她的家人还在。招股书显示，截至2017年末，黄建义的姻兄（或者叫大舅子）张惠明成为乓乓响的股东，并持有40%的股份。

直到2020年3月，乓乓响在进行赴港上市架构重组时，张惠明才从乓乓响的股东名单中退出。

一个魔都的朋友告诉我，他很想知道黄建义的配偶到底是谁？他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我可以知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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