鸬鹚课文阅读及答案——鸬鹚是保护动物吗
旧时的六都七都港多漾多,水多鱼亦多,水面上捕鱼的船只除了丝网船、梆梆船,还有一种叫舴艋的小船,这种船的船尾有点翘。舴艋船捕鱼不是用网具,而是靠鸬鹚。
鸬鹚,俗名叫网鸭雕,说到雕,就知道是一种猛禽。唐代诗圣杜甫有诗云:“家家养乌鬼,顿顿食黄鱼”,这诗中的“乌鬼”便是它。看来在唐代,水乡人饲养鸬鹚已十分普遍,有了它,吃鱼就不成难题了。
上世纪五十年代,江南水乡的人是不难见到鸬鹚的踪影: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似身披玄色缎子,闪闪发亮,又犹如出征武士的甲衣;一对碧眼深沉,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上喙成钩状,小孩们见了它顿生几份悚惧。童年时,我常见到舴艋船驶进吴溇西港来捕鱼,船舷两边是用树丫枝做成的支架,上面歇着两排鸬鹚。你看它们:时而张开翅膀扇动,里面脖子下面的嗉囊不停地鼓动,目光慵懒,一副优哉悠哉的神态。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要渔夫吆喝一声:“伊哟——嗬嗬——嗨——”抑扬顿挫的声调犹似吹响冲锋号。同时,渔夫用脚跺响舱板,那些鸬鹚顿时精神抖擞,一跃而起,蹿进水波中,顿时便踪影全无。个别懈怠者,只要渔夫用竹竿一指,也老老实实遁水而去。片刻工夫,船的左边右边,前面后面,鸬鹚接二连三的冒出了水面,带钩的长喙中有各种“战利品”:鲫鱼、鲤鱼、红目草鱼、刀鲚、白鱼……也有旁皮、窜条。倘若遇到大鱼,则两三只鸬鹚一起围攻,你攻我堵,你追我赶,直到把鱼追捕到手。这时,渔夫会给它们一点小鱼作为奖赏。然后,又一个猛子潜入水中,瞪大雕眼,一旦发现目标,气势凌厉,猛扑过去,一口叼住,擒出水面。由于西港河面不宽,通常只有一条舴猛船进来,鸬鹚捕鱼的场面虽精彩但总不够热闹。
一天,一位家住金鱼漾边的小学同窗邀我去他家玩,村子南首便对着漾。那天,正好漾里有鸬鹚捕鱼,便欣然前往观看。不一会儿,岸边聚集了二三十人。漾面上有三条舴猛船,数十羽鸬鹚,在渔夫的吆喝声中,鸬鹚先后跃入碧波中,它们左冲右突,究追猛赶,鱼儿上蹿下跳,仓惶躲闪,浪花翻滚,哗哗作响。这时,渔夫的吆喝声、跺脚声,岸上观众的喝彩声,小孩子的鼓掌声,不绝于耳。最精彩的镜头是四五只鸬鹚左冲右腾,精诚合作,围捕大个子鱼。有的啄鱼眼,有的叼鱼尾,有的咬鱼鳍,硬是把一条十多斤重的金尾大鲤鱼拽到船边。
曾记得,八大山人朱耷,一生以明朝遗民自居,不肯向清廷臣服,他用泼墨写意的鸬鹚,一只只都是全身玄服,眼珠又大又黑,而且一律顶在上眼眶,傲气逼人,展出了这位明廷后裔愤世嫉俗的个性。不过,现实中的鸬鹚却是忠厚淳朴的劳动者。
如今,吴溇西港已定格成历史的某一页。水乡地带的鸬鹚已相当鲜见,只有像同里一类的水乡景区,尚能发现少量的鸬鹚懒散地歇在小舟上,供游客摄影。只是这样的鸬鹚,没有一丝的精气神。只在回想起那曾经看到过的那鸬鹚捕鱼的场景,才会让我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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